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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干火药桶”又要爆炸?被美国硬凑出的国家乱了信息量很大

这么说,是因为曾经爆发过萨拉热窝事件的波黑,在12月以来,又开始接连发生了好几件大事,而且隐隐出现了分裂的迹象。

不过,出现这种事情,其实一点都不奇怪,因为现在的波黑,本质就是二战以后美国、德国等西方国家靠着屠杀和硬是“捏”起来的。这些年,北约和欧盟本来想着能够在波黑搞“和平演变”,让这个战略重要,但内部一部分民族亲美亲欧、一部分民族亲俄的国家彻底倒向西方,从而压缩俄罗斯的战略空间。但没想到,因为他们20世纪在这个地方的屠杀太过灭绝人性,导致波黑内部的民族和宗教矛盾在过了这么久之后依然没有缓和的迹象。

最近,波黑内部的波什尼亚克族和克罗地亚族在这个国家三方联合政府中的代言人想要强推波黑加入北约的进程,但和北约有着血海深仇的塞尔维亚族直接表示,如果他们执迷不悟,那么自己就直接独立,全面撤出波黑的国家机器,包括军队系统、税务系统和司法系统。而北约对此恼羞成怒,称如果塞族共和国真的从波黑中分裂出去,那么他们将会采取制裁措施。

波黑所在巴尔干半岛因为其重要的地理位置,历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这个半岛毗邻黑海和地中海,历史上,凡是想要控制欧洲大陆的帝国,都必须要征服巴尔干半岛。在常年的征伐当中,这片地区形成了复杂的民族结构和宗教结构。土耳其人、塞尔维亚人、奥地利人、希腊人等等都先后居住在这里,几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一神教,也都在这块半岛上各自划分出了自己的地盘,包括教、天主教、东正教等。

在现在的波黑共和国内部,主要有三个主要的民族,分别是波什尼亚、克罗地亚族以及塞尔维亚族。这三个族群的信仰各不相同。其中,的人口占比最多,在四成左右,是;塞族占比在三成左右,信仰东正教;还有不到两成的人口是克族,信仰天主教。

塞族的聚居地集中在北部和东部,波族的聚居地集中在中部和西北部,克罗地亚族则主要分布在西部。不同族群之间壁垒分明。

现在的波黑,政局也十分地复杂。波黑的政府是三个民族各选一个代表组成一个“轮值主席团”,每个代表都轮流当8个月的国家元首。这个畸形的政治结构之所以能够建立起来,是因为20世纪末西方世界的介入。

波黑有一个问题在于,各族的人数占比和战斗力是不成正比的。他们搞的政治系统,是从西方照搬的选举政治,在这种政治模式下,有人数优势的波族和克族能够联合在一起,强推塞族不认可的决议。可塞族在波黑虽然人口占比没有另外两个族加在一起多,但战斗力非常地强。在上世纪90年代爆发的波黑战争中,因为不满波族和克族强推的从前南斯拉夫独立的决定,塞族直接揭竿而起,把波族和克族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直到欧美介入,形势才发生逆转,以至于三方最终坐下来谈出来了一个“轮值主席团”的模式。

美欧要介入波黑局势的原因很简单,塞族信东正教,和俄罗斯文化有很多相通的地方。如果让塞族打下了波黑,那么巴尔干半岛实际上就被俄罗斯收入囊中,这点他们是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在搞出了那个“轮值”模式之后,欧美一直试图采取措施“和平演变”波黑,但因为上世纪北约干涉当地局势的时候,屠杀了大量的塞族平民,让差不多20万人的塞族流离失所,所以塞族恨透了北约。如今,波族和克族又想故伎重施,靠着人数优势强逼着塞族跟着这个生捏出来的波黑一起,投靠他们的仇人,所以塞族的领袖直接开始,想要投奔俄罗斯了。

【波黑】负债累累的波黑国家广播电台遭遇危机

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 BHRT)因债务问题导致其账户被冻结,电视台日常运转及其提供的公共服务正濒临崩溃。这一事件使该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聚集在工会,一起举行抗议活动。与此同时,人们开始再次讨论一个饱受争议的话题,即波黑到底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公共广播系统?有人认为最好拆除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让它直接消失。还有人试图联合电视台内部各机构,希望通过自下而上的方式纠正不公正现象及政府和电视台领导者的低效行为。还有第三方希望利用这个机会,声称为具有公共服务属性的机构提供适当融资。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面临的危机,实则是波黑政治领域的“沉重包袱”转嫁到公共媒体部门的后果。

3月底,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在俗称“灰色家园”(Gray home)的大楼内组织了一次抗议集会。该大楼是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和联邦广播电视台(FRT)的总部(两者都属于波黑的三个公共服务机构之一),萨拉热窝工会组织的代表以及少数公众人物出席了本次抗议活动。引起抗议集会的原因,是波黑联邦税务局 (Porezna uprava Federacije BiH,PUFBiH) 冻结了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银行账户,电视台工作人员没有拿到3月份的工资,也不确定能否收到4月份的工资。事实上,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工作人员所面临的困境已经好长时间了。

在波黑联邦税务局冻结了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的账户后,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董事会给波黑议会写了一封信,他们在信中写到,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正面临绝境,这很可能导致电视台倒闭。董事会表示,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陷入债务危机,是因为联邦公共服务系统中的联邦广播电视台(FRT )和波黑塞族共和国广播电视台 (RTRS) 一直没有和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互享电视费用。两个政治实体的公民都有义务为拥有电视服务而支付这笔费用,这是电视台提供公共服务的最大收入来源。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在布尔奇科区(Brčko District)收费(该地区人口数量不到波黑总人口的 3%),联邦广播电视台在波黑联邦收费,波黑塞族共和国广播电视台在波黑塞族共和国收费。这些费用以及所有营销广告收入,都应汇总到一个帐户中。公共服务系统董事会应由三个电视台的成员组成,即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联邦广播电视台和波黑塞族共和国广播电视台,而该董事会一直没有建立起来。三方都是前述电视服务费的债权人和执行人。波黑联邦应从上述收入的税款中分别提取25%分配给联邦广播电视台、波黑塞族共和国广播电视台,剩余 50% 的款项应支付给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按照这一算法,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认为波黑塞族共和国广播电视台应偿还其6300万马克(3200 万欧元)。如果波黑塞族共和国广播电视台不偿还欠款,那么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将无法清偿对波黑联邦税务局的税务欠款。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的管理层表示并不想欠账,电视台董事会在给波黑议会的信中表示,要求议会代表紧急行动起来,解决电视台遭遇的这场巨大危机。需要指出的是,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董事会由四名成员组成:来自波黑联邦实体的一名波黑穆族代表、克族代表,来自波黑塞族共和国的一名塞族代表和一名来自其他族的代表。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董事会是通过复杂的程序选举产生的,并最终得到波黑议会的承认。

十年前,波黑独立社会联盟 (SNSD) 前秘书长拉杰科·瓦西奇 (Rajko Vasić)第一次公开表示,“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处在危险边缘”。如今,被遗忘的拉杰科·瓦西奇再次进入媒体视线,他在推特里写到:“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生存还是毁灭?瓦西奇 ——如果你觉得没必要,我会来炸毁它”。瓦西奇的这一声明引起了热烈反响,“我们党”(Naša stranka – NS)在波黑议会中的代表达米尔·阿诺特(Damir Arnaut)要求以涉嫌罪,对瓦西奇提出刑事指控,并将其移交给波黑检察官办公室。波黑检察官办公室证实,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管理层也提交了该指控。目前两项指控均按程序正在进行审议。

在瓦西奇声明的影响下,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的工作人员组织了前文提到的抗议活动。抗议集会传递的信息很简单,即“当下的情况是灾难性的,我们需要帮助,否则电视台将倒闭。”抗议要求迅速解封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的账户,并通过法律途径解决波黑塞族共和国广播电视台费用偿付问题。

人们依然在等待波黑议会满足电视台工作人员和董事会的要求,而立法机关已经做出了回应。波黑联邦众议院的代表萨内拉·普拉索维奇·加佐(Sanela Prašović Gadžo )(隶属于“所属共创美好未来联盟”,SBB)和 伊尔凡·岑吉奇(Irfan Čengić)(隶属于“波黑社会”,SDP)在波黑联邦会议上,提出了一项关于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的议案。该议案指出,波黑联邦税务局应当立即解封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账户,并且允许利用该账户进行收支往来,因为这符合波黑公民的公共利益。议会代表普拉索维奇-加佐(Prašović-Gadžo)和岑吉奇(Čengić )呼吁波黑部长理事会和波黑议会,确保一致执行波黑《公共广播服务法》,履行《波黑和平总框架协议》中的相关义务,并制定一份支持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发展的方案。

之后,波黑联邦议会通过了该议案。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向议会表示了感谢。几天后,波黑联邦税务局解封了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的账户,但管理层表示账户上没有足够的钱支付员工工资。

波黑联邦州政府部长理事会宣布,他们将很快投票决定是否向公共电视广播公司(电视台)提供财政援助;若成功,那么广播公司(电视台)将得到接近七百万马克的财政援助。然而,根据该提案,大部分资金将用于波黑塞族共和国广播电视台(226.5万马克,约合115万欧元),而 100万马克(约合 77万欧元)将用于联邦广播电视台和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有趣的是,波黑联邦中的地方政府,一个克族占多数的州,给不具有公共服务地位的“赫尔采格—波斯纳广播电视台”(RTV HZHB)捐助了150万马克。无论如何,这种帮助无法解决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面临的困境,但还是体现了波黑对公共服务和媒体的一般态度。

目前波黑共有三个公共服务机构,一个在州级 (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两个在政治实体级别(波黑联邦广播电视台和塞族共和国国家广播电视台)。按逻辑来说,大家会认为,在一个拥有大约 300 万公民的国家之中,有一个公共媒体机构可能就已经足够了。但是,独立社会民主联盟(SNSA)及其领导人米洛拉德·多迪克 (Milorad Dodik) 完全控制了波黑塞族政治和波黑塞族共和国广播电视台;民主行动党 (SDA) 及其领导人巴基尔·伊泽特贝戈维奇(Bakir Izetbegović )领导波黑穆族政治,而他在联邦电视台中占有“股份”;长期被波黑联邦广播公司排除在外的波黑克罗地亚民主联盟(HDZ),已经找到了建立和加强“赫尔采格—波斯纳”广播电视台的策略。在这样的权力分工背景下, 只要这三个政党仍然同时存在,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就是一个多余的存在。然而,波黑国家广播电视台是波黑的象征,所以波黑联邦不会让它轻易消亡。

(作者:Faruk Borić;翻译:吴鑫滢;校对:马金星;签发:陈新)

从名导演、到民族英雄、再到在法庭上服毒的战争犯波黑内战逆转了他的一生

原标题:从名导演、到民族英雄、再到在法庭上服毒的战争犯,波黑内战逆转了他的一生…

2017年11月29日,荷兰海牙国际刑事法庭,一名满头白发的前南斯拉夫军事战争犯正在焦急不安地等待着法官对他的宣判。 他叫斯洛博丹-普拉亚克(Slobodan Praljak)、今年已经72岁,他与其他5人一起,已经在4年前因为在波黑内战中“永久驱逐波黑”等20多项罪名被判处20年有期徒刑。 他们不服,提出上诉。 29日这一天,是二审的宣判日。 最终结果并没有得到改变:法官驳回了6名被告的绝大部分上诉内容,并缓缓吐出那几个熟悉的字眼:普拉亚克,依法被判处20年有期徒刑。 法官依然在宣读着剩下的判决内容,然而就在这时,普拉亚克突然打断法官,以一种悲伤的腔调说到: “我不是战犯!” 他一边说,一边从身上拿出一瓶液体,打开盖子,递向嘴边。 法官大喊:“Stop please ,please dont…” 法官还没说完,普拉亚克已经将瓶中的黑色液体一饮而尽,他继续喃喃说道: “我刚刚喝了毒药。我不是战犯,我反对对我的定罪。。。” 普拉亚克被紧急送往医院,但最终不治身亡。 有人说,他这是以死明志。克罗地亚总理安德烈·普连科维奇也在新闻发布会上痛心疾首地说道:“他的行为是在为六名克罗地亚族人在道义上受到的不公正控诉。。。我们对裁决表示不满和遗憾。” 也有人说,他根本就是畏罪自杀。当年的波黑战争里,无数人因为他们的煽动而惨遭屠杀。。。 那,斯洛博丹-普拉亚克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以至于人们无法对他的评价和裁决达成一致? ============================ 斯洛博丹-普拉亚克于1945年出生于波黑南部克族聚居区的查普利纳的一个军人家庭。 普拉亚克是个学霸,一开始的职业计划是电机工程师:以4.0分(满分5.0)的加权平均成绩毕业于萨格勒布电机工程学院。。 但比起与油腻腻的电机打交道,普拉亚克更向往文艺高雅的生活: 他继续学习,拿到了哲学、社会学、和艺术类学位。 他先后在波黑的几大城市里当上剧院导演,80年代时他还执导了几部在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有一定影响力的电视剧。 他还是个作家,大学里也聘请他去当教授。 他可以在艺术领域继续有所作为,也可以在技术领域贡献力量。然而啊。他生长在波黑,生长在风雨飘摇中的南斯拉夫联邦。一个有抱负的人处于这样一个早已暗潮涌动的社会环境中,注定要有不平凡的一生。 1991年,矛盾日益激化的前南斯拉夫内战爆发,毫无军事教育背景的普拉亚克志愿参加了新成立的克罗地亚国军。 他向上级表示,他可以领导军队。然而军官们怎么都不相信这样一个文艺界大亨可以上战场指挥厮杀。。。无奈拗不过普拉亚克的坚持,克罗地亚国军给他分了一只由知识分子和艺术家组成的“杂牌军”。。。 就是这样一只别人都认为是去打酱油的非专业军队,在普拉亚克的领导下,竟然在前线成功击退了兵力和装备都占有压倒性优势的南斯拉夫人民军和“克拉伊纳塞族共和国”军。 经此一役,这位名导演成为了克罗地亚家喻户晓的传奇英雄。 前南斯拉夫内战只是这场90年代悲剧的开端,1991年6月起,这个有着社会主义理想的联邦国家开始解体,前南斯拉夫的八个联邦构成单位在选择前途时都各自发生了不少分歧,其中,波黑国内更是气氛紧张得如同随时要喷发的火山—— 波黑的、塞尔维亚族和克罗地亚族三个主要民族就波黑前途发生严重分歧: :南斯拉夫玩废了,我们独立吧,建立个统一的中央集权国家! 克罗地亚族(简称克族):嗯,跟着南斯拉夫是不好混了,我同意独立,但我希望是建议松散的邦联制国家。 塞尔维亚族(简称塞族):说好的一起建设社会主义呢?你们这些忘掉初心的家伙!我反对独立! 塞族在这种情况下便显得有些势单力薄。1992年2月19日,波黑在境内塞尔维亚人的情况下,就独立问题举行公投。公投结果是约占人口62.8%的族和克族支持独立。 3月3日,波黑议会在塞尔维亚人议员缺席的情况下宣布独立。。。 塞族人懵了:这是把我们当小透明?? 但一切都晚了,4月6、7日,欧共体和美国相继承认了波黑独立国家的合法性。 这时候,被无视的塞族人干了件大事来怒刷了存在感:宣布成立“波黑塞尔维亚共和国”,脱离波黑独立。 至此,波黑3个主要民族间的矛盾骤然激化,波黑内战全面爆发。 在波黑内战中,1993年,普拉亚克与他的盟友们曾试图建立“黑波克族共和国”,将莫斯塔尔市设为首都。在这期间他一直扮演着波黑克族军事力量的总指挥人物: 克罗地亚国防部驻“黑波克族共和国”国防部和“克族防卫委员会”的代表、“克族防卫委员会”的总参谋长。。。 普拉亚克任职期间,民间评价对他褒贬不一: 他放行联合国难民问题署人道主义车队进入莫斯塔尔,受到舆论赞扬; 而同时,谴责声也不断:大肆破坏莫斯塔尔古迹、以及所谓的“迫害克族聚居区的族平民”。。。 这场让20万人死于非命、200万人流离失所的波黑内战一直持续了近4年,这其中还不乏西方国家的军事干预。。。 而三个参与战争的族裔在战争中的位置、以及国际对此的舆论也有着微妙的变化。。。塞族曾在聚集的斯雷布雷尼察制造了大屠杀事件;克族、也与几起骇人听闻的屠杀事件逃不了干系。但也许是由于西方势力的介入,最终国际舆论更多地倾向于同情族。 1995年12月,联合国通过决议,要求北约以空袭来制止战争。。。 北约的轰炸声迫使塞族签署了代顿和平协议,这场血雨腥风的波黑战争终于结束。之后,海牙国际法院向犯有战争和种族的塞族战犯发出通缉令,在全球范围内缉拿。 离开战场的普拉亚克又开辟了新的领域:商界。 他创办自己的公司,收购一家重要烟草公司的股份,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做到身家数亿。。。 可是,他却没法从波黑内战的梦魇中逃离: 作为波黑内战时期克族的主要指挥人物,他受到了前南斯拉夫国际刑事法庭的通缉。。。 2004年,普拉亚克向该法庭自首,他受到的指控是: 于1993年5月到11月在“黑波克族共和国”任职期间,对穆族平民进行了种族清洗、永久驱逐波黑、破坏古迹、故意杀人、不人道待遇等20多项罪名。 最终,普拉亚克被判罪名成立,获刑20年。 他不服法庭判决,继续上诉。 后来,就出现了文中开头的那一幕。 那,这些加在普拉亚克头上的罪名是否真的成立? 有一种说法是这样的: 普拉亚克在克罗地亚国军任职期间的行为并没有受到任何的指控,前南国际刑事法庭对其所有的指控都集中于1993年5月到11月在“黑波克族共和国”任职期间。 而这个时期,正是波黑克族与塞族结盟,共同围攻的时期。 而前南国际刑事法庭的立场是“亲穆反塞”,因此,普拉亚克可以说是作为“塞族盟友”被起诉的,由此他便感到冤枉。 而最大的罪名“种族屠杀”,这个就更复杂了。 由民族矛盾引发的战争,往往意味着不可避免的种族屠杀。而这样的种族屠杀通常有三种主要因素在相互作用: 各自立场政治家的野心,流氓暴徒的趁虚而入,以及,冤冤相报的无尽仇恨。 一旦被卷入之后便难以脱身,只得无奈向前。 在这股洪流中,普拉亚克或许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或许是一颗被高层政治家利用的棋子,亦或许只是一个替罪羊。 而对于他的评价,波黑境内的们视他为冷血刽子手,而克罗地亚人依然奉他为民族英雄。 只能说,历史是胜利者决定的吧

【波黑】波黑在乌克兰问题上是否与欧盟保持同一立场?

波黑议会人民院(the House of Peoples of the Parliamentary Assembly of Bosnia and Herzegovina, HoP)否决了一项决议,该决议要求波黑政府在面对乌克兰问题时,要与欧盟保持同一立场。这一切发生之后,有一个问题又再次出现——是谁在“扮演”支持俄罗斯的角色?波黑塞族共和国(Republic of Srpska)内各政党的关系是公开的、明确的、透明的,这次的焦点是波黑克族领导人德拉甘·乔维奇(Dragan Čović),乔维奇也是波黑塞族领导人米洛拉德·多迪克(Milorad Dodik)最可靠的政治伙伴。所有这一切都影响着波黑的外交政策,这种由各政党决定并相互矛盾的外交政策。

波黑议会人民院拒绝支持“关于乌克兰问题波黑应同欧盟立场一致的提议”。提出这项提议的是波黑反对党——社会(Social Democratic Party,SDP,简称波黑社民党)的高级官员丹尼斯·贝西罗维奇(Denis Bečirović)。这项提议要求波黑部长理事会(the Council of Ministers of BiH,CoM),对乌克兰问题采取与欧盟完全一致的政策、措施和态度。在3月24日的议会会议上,代表们就此项提议进行了投票表决。

提议草案还指出,波黑议会民族院强调了波黑当局已制定的外交政策目标,波黑部长理事会有义务使波黑的政策、措施和态度,与欧盟的外交和安全政策相协调;波黑议会民族院强调波黑尊重欧洲安全秩序的重要性,维护秩序的关键原则写在《联合国》和欧洲安全与合作组织(欧安组织)的核心文件中,也写在《赫尔辛基最后文件》(Helsinki Final Act)和《新欧洲巴黎》(Charter of Paris for A New Europe)之中;波黑议会民族院还强调“它强烈谴责任何威胁乌克兰主权、领土完整和政治独立的行为,并呼吁俄罗斯立即停止军事行动,从乌克兰撤出其武装部队。”

在对这项提议投票的15名代表中,6人投赞成票,7人投反对票,2人弃权。这项提案得到了波黑穆族代表团所有五名代表和兹拉特科·米利蒂奇(Zlatko Miletić)的支持。波黑克族代表团的两名代表,即来自波黑克族民主共同体( Croatian Democratic Union,Hrvatska Demokratska Zajednica, HDZ BiH,简称“波黑克族民共体”)的两名代表莉迪亚·布拉达拉(Lidija Bradara)和巴里沙·乔拉克(Bariša Čolak)投了弃权票。七名投反对票的代表是:来自波黑塞族代表团的全部五名代表,来自波黑克族代表团的两名代表——来自波黑克族民共体的玛丽娜·彭德什(Marina Pendeš)和波黑克族民共体主席德拉甘·乔维奇(Dragan Čović)。根据议事规则,一个提议需要在议会得到8张赞成票,才可以获得通过。

波黑议会民族院塞族代表团代表们的立场并不让人感到意外,该代表团包括米洛拉德•多迪克(Milorad Dodik)及其所领导的独立社会民主人士联盟(the Alliance of Independent Social Democrats,Savez nezavisnih socijaldemokrata – SNSD)的四名高级官员。但是,该提议没有得到波黑克族民共体的支持引起了些许反响。在会议结束后的新闻发布会上,波黑克族民共体主席兼波黑克族领导人德拉甘·乔维奇表示,民共体在乌克兰人民所遭受苦难的问题上,支持欧盟所有立场。乔维奇说:“我们会采纳来自欧洲的结论,也会采纳来自反对党的法律,这样他们就能从中抓住要点,每个人都可以通过同样的方式获得结果”。而在他身后,除了波黑、欧盟和克罗地亚共和国的国旗,还有一面飘扬的乌克兰国旗。

由于波黑和克罗地亚共和国的媒体相继报道这一事件,乔维奇通过办公室又发表了另一项附加声明。他指出,他在议会民族院投票反对制裁俄罗斯的消息是不实的。声明还提到,欧盟共同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约瑟夫·博雷尔(Joseph Borrell)在3月初证实,波黑实行了欧盟对俄罗斯实施的制裁措施。声明提到“博雷尔在《关于协调某些国家对俄罗斯军事行动采取限制性措施的宣言》(Declaration on the harmonization of certain countries regarding restrictive measures with regard to Russian actions that destabilize the situation in Ukraine)中指出,遵守制裁政策的国家,将确保其国家政策与欧盟的决定一致。”然而乔维奇办公室称,实际上协调波黑政策很难执行,因为波黑塞族人在所有政府机构中都有席位,包括波黑部长理事会和波黑主席团,并且他们相互联合。

前述这份声明中提到:“这项波黑社民党代表丹尼斯·贝西罗维奇所提出的提议,是廉价的民粹主义和骗局,与现实毫无关系……因为波黑遵循欧盟的政策,即使是在制裁俄罗斯方面,也遵守了欧盟的决定!”。同时声明还补充说,波黑克族民共体的态度充分说明了一个事实,即来自乌克兰的难民只在克族人居住和波黑克族民共体掌权的地区——莫斯塔尔(Mostar)和梅德尤戈列(Medjugorje)。乔维奇办公室还提到,波黑克族民共体主席在3月8日访问了梅德尤戈列的乌克兰难民,并邀请了在波黑的克罗地亚共和国官员和任何可以提供帮助的人,一起参与进来,以便让这些乌克兰难民家庭和妇女儿童的生活更加容易一些。

欧盟驻波黑代表团团长约翰·萨特勒(Johann Sattler)对本次波黑议会人民院投票结果表示失望。他在自己的推特上写道:“昨天是令人失望的一天……不遵守欧盟针对俄罗斯的措施……波黑再一次错过了机会”。美国驻波黑大使馆称,波黑的一些政党并不真诚地致力于推动该国走欧洲道路。在那些批评波黑克族民共体的人中,还有克罗地亚前总理亚德兰卡·科索尔(Jadranka Kosor)。据媒体报道,科索尔在推特上如此问道:“安德烈·普连科维奇(Andrej Plenković,克罗地亚共和国总理)会向他在布鲁塞尔的同事们,吹嘘乔维奇这个赞赏自己、拒绝种族灭绝、不断与自己商讨政局的朋友,投票反对制裁俄罗斯吗?或者我们会继续看到,乔维奇在克罗地亚共和国政府会议上被拍到了吗?克罗地亚共和国是欧盟成员国,因俄罗斯对乌克兰的军事行动而对俄罗斯实施了制裁,”。总理普连科维奇回答道,他也不会支持波黑反对党的提议。

波黑反对党——社民党主席内尔敏·尼克希奇(Nermin Nikšić)也做出了回应。他说,此项提议没有党派内涵,立场与欧盟类似的法案完全一致。他认为这就是巴尔干半岛政治和的区别。尼克希奇强调说:“我们作为波黑社民党的代表,会投票支持这项提议,因为它对英勇的乌克兰人民是公平的,因为它在民主世界中选择了正确的一边”。他补充说,波黑克族民共体拒绝投票,并不是因为该决议由波黑社民党提出的,而是因为他们认为这是一场军事冲突,他们的政治政策之一,就是不与多迪克所领导的独立社会民主人士联盟相对抗。当被问到乔维奇频繁访问塞尔维亚共和国,是否是因为两方之间产生了特殊的关系和特殊的利益?尼克希奇补充道:“时间会回答这个问题”。

波黑社民党主席尼克希奇说:“波黑克族民共体再次证实了他们只是米洛拉德·多迪克和他亲俄政策的支持者,该政策正在努力制造新的冲突,并使波黑变成一个‘准国家’”。一些媒体提到德拉甘·乔维奇于2020年2月对莫斯科进行正式访问,他会见了俄罗斯联邦议会联邦委员会(the Federation Council of the Federal Assembly of Russia,联邦委员会是俄罗斯联邦议会的上议院)的主席瓦莲京娜·马特维延科(Valentina Matviyenko)。那时他高度评价俄罗斯,认为俄罗斯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当时,乔维奇还说,波黑几乎没有受到俄罗斯的影响,他想知道是否至少有一家公司拥有俄罗斯的资金、或是俄罗斯的投资、或通过其他方式与俄罗斯相关,可以将两国联系起来。那时候,乔维奇曾说:“我们真的很需要这样的往来”。乔维奇在接受《俄罗斯报》(Rossiyska Gazeta)采访时补充说:俄罗斯拥有巨大的市场,在波黑实行明智的政策有可能让人们认识到这一点,应忽略任何人对俄罗斯施加的制裁和制造的障碍。

巴尔干半岛电台(Al Jazeera Balkans)在自己的新闻门户网站上,发表了一篇文章说,米洛拉德·多迪克非常清楚地公开表示他享有俄罗斯的支持,并指出俄罗斯是他的朋友。文章中的对话者,来自巴尼亚卢卡(Banja Luka)的分析家塔尼亚·托皮奇(Tanja Topić)解释说,这意味着俄罗斯已经决定支持波黑塞族共和国,也意味着米洛拉德·多迪克已经赢得了某种支持。

在俄罗斯驻波黑大使(Igor Kalabukhov)伊戈尔·卡拉布霍夫于接受电视采访的几天后,波黑议会民族院举行了前述会议。卡拉布霍夫大使谈到了波黑可能加入北约的问题,他解释说,这是波黑的决定,但俄罗斯也将从战略上评估局势。卡拉布霍夫强调说:“我当然认为波黑有权加入任何组织,但当你问这会不会对俄罗斯构成威胁时:这难道不是在干涉俄罗斯内政吗?你们正在处理我们的各种可能性……”。这次采访不仅在波黑,而且在很多国家及地区引起了反应。

这次波黑议会人民院的投票再次表明,波黑没有统一的外交政策。此外,还可以看出波黑内部的政治动态决定其外部的政治动态。促使局势进一步复杂化的是,波黑在一些层面上与欧盟关系的破裂,其中至少有三个重要层面:波黑是欧盟的一个邻居,波黑是欧盟候选成员国,对于北约和欧盟来说波黑是一个关乎安全的国家。欧盟高级官员的反应表明,在俄乌冲突背景下,布鲁塞尔所不太了解的欧盟内部政治冲突,已经大规模地显露出来。

(作者:Faruk Borić;翻译:丁予涵;校对:马金星;签发:陈新)

世預賽波黑與哈薩克2:2握手言和

在7日晚舉行的2022年卡達世界盃足球賽歐洲區預選賽D組的比賽中,波黑隊與哈薩克隊以2:2的比分握手言和。

當晚的比賽在波黑澤尼察市波爾耶體育場舉行。開場5分鐘,哈薩克隊即攻入一球。此後隊長哲科有多次機會,但都沒能建功。直到第71分鐘,哈薩克球員在禁區內絆倒哲科,被裁判判罰點球,波黑隊由皮亞尼奇操刀,才將比分扳平。

第86分鐘時,波黑隊憑藉一個任意球的機會,取得2:1的領先優勢,但客隊以頑強的精神在傷停補時階段將比分追平。

目前法國隊與烏克蘭隊位居D組第一名與第二名,芬蘭、波黑、哈薩克分列第三、第四和第五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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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火药桶美国人撮合出来的国家波黑濒临解体

当地时间12月10日,因反对波黑加入北约,塞族共和国议会于当日决定从波黑军队、司法和税收系统退出将在6个月内成立自己的平行机构。媒体分析称,若该决定落地,波黑将面临解体。

对此,国际社会反应不一。美国和德国威胁称将对塞族共和国采取制裁措施,还联合其他西方国家发布联合声明称此举使“事态进一步升级”。与之相对,塞尔维亚和俄罗斯对这项决定表示支持。

根据1995年签署的《代顿和平协议》,波黑由波黑联邦(穆克联邦)和塞族共和国两个自治实体组成,双方各统领一半的国土,拥有各自首都、政府、国旗、国徽、总统、议会等。

波黑的国家元首为波黑主席团,由波什尼亚克族()、克罗地亚族和塞尔维亚族各选出一人,3人在4年任期里以8个月为周期进行轮值。现任波黑主席团塞族成员为前塞族共和国总统米洛拉德·多迪克,其领导的政党在塞族共和国议会上提出了“退出波黑国家机构”的提议。

1991年6月起,南斯拉夫开始解体。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社会主义共和国(前南6个共和国之一)中,波什尼亚克族、克罗地亚族及塞尔维亚族三个主要民族就波黑前途发生严重分歧:波族主张脱离南斯拉夫独立,建立波黑共和国;克族也主张独立,但希望建立松散的联邦制国家;塞族则坚决反对独立。

特稿|波黑欧洲新燃点?

1993年4月12日,一片兵荒马乱中,7岁的艾哈迈德·赫鲁斯塔诺维奇与母亲、姐姐和大婶一起被塞进了离开斯雷布雷尼察的联合国卡车。途径萨拉热窝以北90公里的托西奇西,他们去往了图兹拉。

彼时波黑战争已进入第二年,东部城镇几乎全数落入塞尔维亚族军队手中。群山环绕的斯雷布雷尼察是聚居的一块飞地,被联合国列为“保护区”,周边的穆族难民不断涌入。在战争进入尾声的1995年7月,一直不满联合国“偏袒”他族的塞族军队最终突袭并攻占了斯雷布雷尼察。惊恐的穆族男性逃向密林深处,但山林迷雾未能掩盖其行踪。

据赫鲁斯塔诺维奇描述,踏上那段“死亡之旅”后,他的父亲和叔叔们在距斯雷布雷尼察约20公里的森林中被塞族军队逮捕。他们被丢进一间礼堂,与一些穆族同胞一起在这里遭到机枪扫射,随后被投尸乱葬岗。几个月后,未寒的尸骨又被塞族军队挖出转移。

2012年,赫鲁斯塔诺维奇重新埋葬了父亲被挖出的残存遗骨,他选择拥抱和平,定居故乡。但就在父亲长眠地下多年后,他的思绪似乎正被一个幽灵缠绕。

1994年,赫鲁斯塔诺维奇的父亲(左)从被围困的斯雷布雷尼察寄给母亲的最后一张照片。 受访者供图

“我不敢相信现在的状况与1992年竟如此相似……我母亲当时怀着我弟弟,现在我的妻子也怀着孕。”赫鲁斯塔诺维奇对澎湃新闻()讲述着。

赫鲁斯塔诺维奇所指,是波黑塞族共和国总统米洛拉德·多迪克的最新动向。这位长期活跃在波黑政坛的政治强人以威胁塞族共和国脱离波黑进而与塞尔维亚合并的言论而广为人知,有熟悉波黑局势的人认为他“疯话连篇”。

然而,近日他提出了实现这一目标的具体步骤:通过立法步骤让塞族实体从中央司法、税收、军事等三族共治的波黑国家机构中独立。多迪克承诺,塞族共和国议会将在11月底之前宣布建立自己的军队和司法机构。

波黑萨拉热窝大学政治学院院长西德·图尔卡洛在接受澎湃新闻采访时认为,国际法庭已经裁定塞族共和国军队应对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杀负责,“从这个角度来看,塞族军队的重建将被视为是对国家存亡的威胁,很有可能导致冲突。”

斯雷布雷尼察的伤口太过刺眼,以至于人们至今不愿也无法厘清那段历史的是非。

上世纪90年代,当欧洲大陆其他地区正在应付移民带来的多元文化和身份存在等议题时,解体的南斯拉夫仿佛回到了有关封地战争与种族纯洁的历史逻辑,同一片土地上的异族彼此屠戮,与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杀类似的暴行比比皆是,手上沾满鲜血的不仅是塞族一方,穆族与克族同样难辞其咎。

1995年底签订的《代顿协议》“冻结”了这场战争,也塑造了波黑“一个国家、两个政治实体和三个总统”的荒谬现实。如今,在协议签署26年后,民族主义叙事错综,仇恨与芥蒂不断被建构,政客蠢蠢欲动,一个暗影似乎正试图瓦解在前南斯拉夫废墟上建立起的脆弱秩序。

“我的父亲,祖父和外祖父,四名叔叔和我的表兄弟,在1995年7月被杀害了。”赫鲁斯塔诺维奇在推特上的签名冷静地写着。正如斯雷布雷尼察这座小镇,他像是一个永远活在记忆中的人。

1993年4月,赫鲁斯塔诺维奇(右)与姐姐和怀孕的母亲离开斯雷布雷尼察后。1993年11月,赫鲁斯塔诺维奇的弟弟出生在图兹拉,他一生未见过父亲。 受访者供图

斯雷布雷尼察再也没有枪声,历史被封存在了波托察里公墓的白色墓碑群中。波黑失踪人员委员会编制的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杀失踪及遇难者名单上列出了8273个名字,但塞族方面一直认为这个数字夸大了事实。搜寻遇难者遗体的工作至今仍在继续,挖掘、鉴定、掩埋构成了这里沉默的日常。不过,正如当地一位帮助失踪者亲属搜寻遗体的志愿者所说,“尽管这种沉默持续着,但你永远无法称之为和平。”

2021年,在波托察里公墓,赫鲁斯塔诺维奇的父亲第二次被下葬,弟弟埃尼斯第一次与父亲“见面”。 受访者供图

“这里确实很安全,但人烟稀少。”据赫鲁斯塔诺维奇所说,大屠杀之前斯雷布雷尼察曾有3.6万人口,但现在仅有3000人左右。一些穷尽一生也未能找回亲人遗体的老人死去了,由于经济状况糟糕,不少不愿在死水中挣扎的年轻人去西方工作了。

“那些建筑和民居都是空的,就像一座‘鬼城’。周围都是房子,却看不到一点灯光。”他说。

对于斯雷布雷尼察暴行的追责依然让波黑这个“非正常国家”陷入撕裂状态。战争结束后,战时任塞族共和国总统的卡拉季奇和塞族军队总司令姆拉迪奇受到海牙前南斯拉夫问题国际刑事法庭的通缉。审判期间,卡拉季奇始终坚持自己无罪,认为姆拉迪奇才应对暴行负责。姆拉迪奇同样拒不认罪,在2017年被判终身监禁后,姆拉迪奇提出上诉,指责对他的指控“荒谬”“可憎”,称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保卫人民和国家。

在穆族人口中,这位战时塞族军官是“刽子手”和“战犯”,但背负着沉重历史前行的塞族人仍将他视为“英雄”。

今年3月的一天,一条写着“生日快乐,健康长寿”的横幅出现在了斯雷布雷尼察隔壁的布拉图纳茨镇,横幅上赫然印着多迪克与姆拉迪奇的相片——巧合的是,两人均出生于3月12日。

在塞族共和国,姆拉迪奇的海报、涂鸦和纪念碑仍然四处可见。许多塞族民众坚信,对姆拉迪奇的指控完全是捏造的,是西方支持穆族和克族人的结果。今年6月,在联合国驳回了姆拉迪奇的上诉后,波黑塞族人的抵触情绪再次达到高潮。

塞族共和国的卡利诺维克是姆拉迪奇的家乡,那里的一副壁画描绘了这位战时将军身着军装行礼的场景,配文称卡利诺维克是“英雄之城”。

“我不能接受任何判决。”来自波斯尼亚东部城镇福卡的塞族米利耶·拉多维奇告诉,姆拉迪奇对于他而言是一个“偶像”,“没有人能为他定罪,尤其是海牙法庭。他是我们中的一员,是黑帮政客操纵下国际阴谋的受害者——他是我们的人,来自这里,尊重战争规则。”

前国际社会驻波黑高级代表瓦伦丁·因兹科在今年7月结束任期前颁布了有关“禁止美化战犯和否认种族灭绝”的立法。行将离任时,因兹科访问了塞族共和国几个存在“战犯涂鸦”的城镇,还发表公开信敦促波黑地方政府从公共场所移除此类涂鸦和壁画。然而,此举引起了塞族的强烈逆反,从7月到10月,涂鸦非但没被擦去,还报复性地变得更多了。

这波也让多迪克抓住了机遇,他随即宣布将在11月底前在塞族议会通过法律,不再遵守过去由高级代表颁布的近140项立法,还扬言组建自身的军队、边境警察、税务部门和司法机关。

10月底,塞族共和国警方在波黑首都萨拉热窝市郊的亚霍里纳山举行了一次“反恐”演习——1992年至1996年,在长达1425天的萨拉热窝围城战期间,塞族共和国军正是在这里对城内进行着无情的炮击。

政治流言划破了斯雷布雷尼察的平静,人们担心多迪克的“疯言疯语”这次要变为现实。

上个月,一位村民在赫鲁斯塔诺维奇面前咒骂着这位塞族领导人,“为何不让他来棺材里看看?”这位村民刚刚找回亲人的另一半遗体,不得不挖出旧棺重葬。还有一位至今未寻得儿子遗体的老妇人询问着赫鲁斯塔诺维奇,“孩子,发生了什么?我们要再逃跑一次了吗?”

“所有人都知道界线月,三族领导人在美国斡旋下签署了《代顿协议》,波黑被确立为一个由穆族-克族主导的联邦和由塞族主导的共和国两个实体组成的国家。尽管人们尝试着说服自己与过去和解,但痛苦以一种平静的方式被不断再生产着。

步入莫斯塔尔城区中心,视线越过有着一座明亮庭院的科斯基·帕夏寺,很容易就能发现那座标志性的老桥。老桥东侧的街区早已商业化,低矮的巷间满是小商贩向游人叫卖。但细看之下,当地居民竟然将不少当年的122毫米口径榴弹炮弹壳和其他武器零件制成了纪念品,冲突的印记依然随处可见。西岸桥头上,一块石板被人写下了一行醒目标语:“不要忘记93年!”

在上世纪90年代西巴尔干的血腥战争中,处在媒体聚光灯下的往往是塞族发动的大屠杀。人们谈起更多的是卡拉季奇、姆拉迪奇等塞族战犯,却很少提及同样被海牙法庭调查的穆族领导人伊泽特贝戈维奇和克族领导人图季曼。

联合国决议1993年将斯雷布雷尼察设为“安全区”,决议要求:“交战各方都应将斯雷布雷尼察及其周边视为安全区,禁止任何武装袭击或敌对行为。”然而,实际上各方都没有遵守协议,塞族武装(VRS,塞族共和国军队)会经常向安全区开炮。而混在难民营中的穆族武装人员则频繁出动,袭击塞族哨所与平民,打完了就立刻跑路回“安全区”躲避,这种做法之后又招致塞族武装的武力报复。

按照这种精神,过去两年穆克联邦内人口占多数的穆族也选举了克族的候选人,但他得到的克族选票实际上非常少。如此结果自然让克族选民十分不满,他们希望确保只有克族人才可投票选举克族的主席团人选,也就是说必须创造一个专属于克族的选区。然而,在欧盟的观察者看来,这种做法势必会导致民族分裂的趋势进一步加深。穆族也对此表示强烈反对。

上世纪下半叶具有重要影响力的欧洲历史学家托尼·朱特在1996年的主题演讲《大幻象》中作出了一个预言性的观察:走向一体化的欧盟正在将“去民族国家化”本身作为最重要的意识形态基石,未来一旦再度出现波黑战争这种传统的民族主义冲突时,西欧将不得不就此沉默。

“波黑仍然是一个脆弱的国家,西巴尔干地区的大多数冲突也并未解决,而是处于冻结状态。”从事地缘政治与冲突管理研究的图尔卡洛对澎湃新闻指出,在整个西巴尔干地区,历史修正主义势头强劲,助长了极右翼团体和运动的崛起,这种历史修正主义趋势与南斯拉夫战争尚未解决的历史遗留问题相伴,让西巴尔干地区活在过去的阴影下。

“西巴尔干地区受到各种国际行为体的强烈影响,这些行为体彼此相互冲突,也导致了西巴尔干各国内部的摩擦。”图尔卡洛表示,“一方面,这些国家太小了,以至于他们无法通过成功的外交政策与在该地区发挥重要作用的所有大国建立可预测的、务实的关系;另一方面,西巴尔干国家的民意建立在与俄罗斯、土耳其等国历史、文化联系的情感纽带和对欧盟成员国资格的务实需求之间。”

波黑为什么一个国家有三个总统?

如果说巴尔干半岛是欧洲的“火药桶”,那巴尔干小国——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波黑)算得上是这桶火药的“导火索”。

1908年的波斯尼亚危机和1914年的萨拉热窝事件直接引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

而1992年到1995年的波黑战争,则是二战后欧洲爆发规模最大的一场局部战争。

波黑“奇特”之处远不止这些。仔细研究会发现,这个国家竟然没有自己的主体民族,是一个在特定历史环境下被人为“拼凑”出来的国家。

更为奇特的是,这个面积不足5万平方公里,人口仅300万的小国,竟然有“三个总统”,真正实现了“一国三公”。

总统的产生方式也很奇特,并没有像一般国家,通过普选产生,而是按照国内三大民族:族(也叫“波什尼亚克族”)、克罗地亚族、塞尔维亚族,每族一个,“尽显公平”。

公元6世纪时,生活在东欧平原上的斯拉夫人开始分化成东、西、南三支,其中南斯拉夫人于7世纪左右迁移至巴尔干半岛北部定居。

当时的巴尔干半岛正处于法兰克帝国与拜占庭帝国的东西拉锯之中。南斯拉夫人也受到两大帝国的影响与统治,并接受了不同帝国文化的浸染;逐渐分化为克罗地亚人和塞尔维亚人两个最大族群。

这两大族群同出于南斯拉夫人,族群文化的共通性很强,甚至克罗地亚语与塞尔维亚语都能直接互通,在当时这种族群差异主要体现在信仰的差别上:

克罗地亚人受法兰克帝国影响,信仰罗马天主教;塞尔维亚人受拜占庭帝国影响,信仰东正教;从而使南斯拉夫人分裂成两大宗教阵营。

而正是信仰上的分歧,“同文同种”的两族成了“世仇”。公元约768年塞尔维亚建立独立国家;随后在9世纪中后期,克罗地亚也脱离法兰克帝国控制建立公国。

波斯尼亚全境多是崎岖的山地,自中世纪时就交通不便,人口稀少。因此处于塞、克两大斯拉夫族界处的波斯尼亚成为了两族的“缓冲地带”,两族对其的控制都较薄弱。这就为波斯尼亚形成独立政权和文化共同体提供机遇。

公元12世纪,一些波斯尼亚本地贵族以波斯纳河谷地区为中心,逐渐建立起独立的波斯尼亚邦国(Banate of Bosnia)。虽然国小民寡,但这无异于在塞、克两族的夹缝中撑起了一小片天地。

在几代国君的励精图治下,波斯尼亚国家发展壮大,疆域逐渐扩展到今日波黑的规模。

同时波斯尼亚利用邻国的矛盾,逐渐弱化拜占庭帝国、匈牙利王国和奥地利人等外部强国的干预,拓展国家的独立性。这使得当时人们逐渐形成了“波斯尼亚是一个独立实体”的认知。

14世纪后期,当时的波斯尼亚国君特维科一世击败强敌塞尔维亚王国,首次称王。“波斯尼亚人”的概念普遍为当地人民所接受。

要注意的是,正因为波斯尼亚是塞、克两族的边缘地带,两族在此杂居,因此在当时“波斯尼亚人”只是一个政治概念,并不是一个族群概念。

简言之,当时绝大多数波斯尼亚民众,都自认为是塞族或克族人,只是居住在波斯尼亚国家,具有波斯尼亚“国籍”而已。要想将波斯尼亚由一个“政治概念”上升为“民族概念”还需要更长时间的文化融合。

随着封建化的发展,波斯尼亚国内贵族领主割据日益严重,再加上波斯尼亚人口少且分散的弱点,进一步削弱了国王的集权能力,国内动荡不安。

而外部的强邻环伺,始终压迫、撕裂着波斯尼亚人。天主教与东正教依然在国内呈现东西拉锯状态,统治者仍然领导着一个破碎且孤立的政权,尚需更长时间整合国内资源以巩固统一。然而历史却没有给波斯尼亚更多机会——奥斯曼土耳其人来了。

土耳其人的征服阻断了波斯尼亚独立民族的形成。直到15世纪,绝大多数波斯尼亚斯拉夫人仍旧自认为自己是属于信仰天主教的克罗地亚族人或是信仰东正教的塞尔维亚族人。波斯尼亚仅仅只是一个政治地理概念,而没有进一步形成独立民族。

15世纪后期,奥斯曼土耳其人征服了整个巴尔干半岛。波斯尼亚也处于土耳其人的铁蹄之下。

值得一提的是,在被征服的过程中,波斯尼亚南部地区抵抗尤为顽强,从而逐渐从波斯尼亚中分化出来,由于该地区的统治者被冠以赫尔佐格(Herzog,高地德语中的公爵称号)的头衔。

因此这一地区的名称逐渐演化成了“赫尔佐格”的转音“黑塞哥维那”,至此波黑才完全形成。

土耳其人对巴尔干各地区采取分化和因地制宜的统治策略。对于塞尔维亚和克罗地亚地区,由于其已经形成稳固的民族意识和宗教信仰,土耳其人允许其保持原有信仰,只须向奥斯曼帝国缴纳宗教税,就可在天主教或东正教社区内实行“米勒特”自治制度。

但波黑地区并不一样。波黑长期处于塞、克两种民族文化、宗教信仰的边缘地带,其对于天主教或东正教的虔诚程度与塞尔维亚人、克罗地亚人相比较低。

同时,在波斯尼亚王国时期,一个带有波格米勒派(Bogomils)异端色彩的波斯尼亚教会逐渐壮大,并在波斯尼亚民众中影响甚大。

显得不那么“虔诚”和“正宗”的波斯尼亚基督徒,使土耳其人看到了“同化”的可能。而波黑位于帝国西北边境的重要战略地位,也让土耳其人不得不下决心加强控制。

为此,在征服初期土耳其人就派出大量教神职人员进入波黑各地开展传教活动,吸引基督徒皈依改宗。并在波黑采取温和政策,争取民心。

与此同时,奥斯曼帝国还抛出“利益”诱惑波斯尼亚基督徒改宗。皈依者不仅可以享受减免赋税的特权,还能在帝国行政、军事部门任职;拥有更高的上升空间,甚至进入帝国中枢;历史上就有多位改宗官至奥斯曼帝国的宰相——大维齐尔。在这种特殊政治经济利益的驱使下,大量波斯尼亚斯拉夫人改宗为。

再者,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移民”。征服初期的波黑地区贫困、破败,人口稀少,缺少中心城市。为了充实边疆,土耳其人迁徙了十几万移民进入波黑,新建了许多城市。

同时奥斯曼帝国的宗教特权政策,也使得大量进入城市,而基督徒则被迫迁移出城市,在农村定居。16世纪,波黑首府萨拉热窝的人口占比已经达到98.7%。

到了18世纪末,波黑居民中有26.5万,25.3万信仰东正教的塞尔维亚族人,7.9万信仰天主教的克罗地亚族人。其中的群体,既有改宗教的原塞尔维亚、克罗地亚族人,也有外来移民。

这些外来移民逐渐被改宗者同化,形成了一个本土的族群。他们仍使用塞尔维亚-克罗地亚语,并保留了一些原有民族的文化因素。

同时也受到、土耳其文化影响,逐渐形成了有别于其他族群的文化特征和族群意识,成为事实上的新兴民族。但这种民族地位在很长的历史时期内,并未获得官方的认可。

至此,波黑区域的族群格局由“塞尔维亚族”与“克罗地亚族”的“两强对峙”,变成了“塞尔维亚族”、“克罗地亚族”、“波斯尼亚族”的三足鼎立,一直延续至今。

周边的大国像走马灯似的改变,波黑民族格局和局势也像“城头变幻大王旗”一样随之而变。

18世纪之后,奥斯曼帝国衰落,中欧列强奥地利(后为奥匈帝国)将手伸向巴尔干半岛。与此同时,奥斯曼统治下的塞尔维亚人、保加利亚人、希腊人等民族纷纷独立。

波黑各族也受到外部环境的影响。波黑克族与同样信仰天主教的奥匈帝国存在天然的亲近感,希望与奥匈帝国内的克罗地亚人合并。

而波黑塞族则希望能与新独立的塞尔维亚王国合并,进而完成巴尔干塞尔维亚人的统一。

波黑由于奥斯曼帝国的衰落,地位一落千丈,受到基督教各族的排斥,他们支持在保留土耳其人宗主权的前提下,实行波斯尼亚自治,维护的传统权利。

在之后的几十年间(从19世纪末到二战期间),波黑民族关系发生了三次明显的反转。

▲1878年的巴尔干半岛地图,塞尔维亚从奥斯曼帝国独立,波黑从奥斯曼帝国易手奥匈帝国

1877年奥匈帝国趁俄土战争爆发,出兵占领了波黑,并于1908年正式吞并。

由于共同信仰天主教,奥匈帝国对克罗地亚族格外青睐,而波黑克族也希望与奥匈帝国境内的克罗地亚人合并,形成一个“大克罗地亚”国家,双方“一拍即合”。

而奥匈帝国在波黑实行去化政策,打压传统精英,引进基督教移民等政策也引起穆族反抗。塞尔维亚民族主义者未能兼并波黑,实现民族统一,也十分不满。原来波黑族占主导的民族格局,转变成波黑克族为主导。

一战后,奥匈帝国解体,塞尔维亚作为战胜国,成功合并了波黑及其他斯拉夫小国,建立了南斯拉夫王国。

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塞尔维亚”,在王国内实行推行“大塞尔维亚主义”,不仅拒绝了平等的“联邦制”方案,还对其他民族采取压迫、同化政策,这更加剧了波黑各民族的离心力。至此波黑的主导民族又从克罗地亚族转变为塞尔维亚族。

二战中,纳粹德国和意大利法西斯灭亡并肢解了南斯拉夫王国。为了扶持利用克罗地亚本土法西斯势力——乌斯塔沙,它们将波黑与克罗地亚合并,成立了傀儡国——克罗地亚独立国。

在法西斯势力的鼓动下,克罗地亚极端民族主义暴涨,对塞尔维亚族、族进行大规模压迫,甚至屠杀。

这三次“反转”使波黑三大民族,都经历了“压迫对方”和“被对方压迫”的过程,在激化三族矛盾的同时,也削弱了其对波黑国家的认同度。

塞、克两族多向母国移民,或进一步希望与母国合并,而族由于信仰问题,长期受到排斥与压迫,进一步从塞、克两族中分化出来,更加希望获得官方认可的“独立民族”地位。

作为二战后南斯拉夫领袖的铁托,深知历史上民族矛盾与民族压迫带来的恶果。因此在他执政南斯拉夫的36年里,打压大塞尔维亚主义,缓和民族矛盾,维护南斯拉夫统一。

当时的波黑成为南联邦中6个加盟共和国之一。为了削弱分化塞尔维亚人,铁托主张将信仰教的斯拉夫人从克罗地亚族与塞尔维亚族中分离出来。

由此已经存在了近500年的波斯尼亚,终于在1973年正式被官方承认为新兴民族,当时被称为“族”,后期也被普遍叫做“波什尼亚克族”。各民族轮流在波黑执政,以维持民族平衡。

这种依靠政治强人建立的平衡,终究不能持久。1980年铁托死后,塞尔维亚民族主义抬头,各民族纷争又起。

再加上南联邦国内地区经济发展失衡,贫富差距拉大,作为最贫穷落后的加盟国,波黑克族、塞族纷纷流向本族加盟国,进一步撕扯了波黑破碎的民族关系。这也为南联邦解体后,波黑内战的爆发埋下伏笔。

1990年至1991年,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马其顿相继宣布独立,塞尔维亚与黑山两国仍力主保留联邦,这导致各方冲突加剧,南斯拉夫爆发内战。与其他各国不同,波黑由于缺少主体民族,其命运更加扑朔迷离。

波黑国内的克罗地亚族希望能与新独立的克罗地亚国家合并,于是力主波黑独立;而此时的波黑族已占波黑总人口的44%,这使得族产生了强烈的本土意识,自认为是波黑真正的主体民族。

因此也企图建立独立的波斯尼亚国家。而波黑塞族人则反对独立,力主与塞尔维亚、黑山联合,共同维持南斯拉夫联邦的“基本盘”。

1992年3月,波黑克族联合族发起独立公投;在大多数波黑塞族投票的情况下,单方面宣布波黑独立。

这引起了波黑塞族强烈不满,于是波黑塞族在塞尔维亚国家的支持下,也于4月6日宣布从波黑中独立。双方矛盾加剧,长达三年的波黑内战爆发。

战争初期,得到掌握原南联邦正规军的塞尔维亚国家的帮助,波黑塞族攻势迅猛;到1993年,塞族已经控制了波黑全国70%以上领土。此时克族与穆族武装还发生内斗,陷入混战。

塞尔维亚眼看就要控制整个波黑。欧美大国不愿看到南斯拉夫“死灰复燃”,一方面调和克族、穆族矛盾,使双方结成“穆克联邦“,另一方面,以塞族武装误炸平民为借口,发动北约介入波黑局势。

在北约强大武装力量干涉下,1995年10月,波黑各方停战。同年12月,波黑内战各方在国际社会调停下,在美国俄亥俄州戴顿市协商,最终签署了《代顿协议》,达成妥协方案。

根据《代顿协议》的原则,波黑国家具有“一个国家、两个实体、三个立宪民族”的特点。

所谓一个国家,即按照前南斯拉夫联邦规定的波黑边界确定新独立的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国家的边界,保持一个国家主体,维持波黑的统一。

两个实体,是指尊重波黑内战时期交战双方形成的客观态势,确定新国家由塞族共和国、族和克罗地亚族联邦两个政治实体组成。

两个实体各有一套完整的国家体系,包括总统、政府总理及各部、议会、中央银行、法院等国家机构;也有相互独立的武装力量。

而三个立宪民族,则是在宪法层面承认族(波什尼亚克族)、克罗地亚族、塞尔维亚族的平等地位,并尽量维护三族的利益平衡。

正是因为这一原则,波黑为了防止三族中任一族长期把持总统职位,波黑采用了集体元首制。设立波黑主席团行使国家元首职权。

主席团由三人组成,分别由族、克罗地亚族、塞尔维亚族担任。由于主席团轮值主席在习惯上也被称为“总统”,这才造成了波黑“一国三公”的奇特政治景象。

三个总统职位不仅要“按族”分配,还得“分区”选举。简单来说就是“你选你的,我选我的,互不干涉,等选好了三个凑一堆,轮流坐庄”。等选举结束后,再比较三位总统的票数多少,得票最多的就是本届主席团的第一任轮值主席。

别看波黑总统的职位设计的挺复杂,其实职权并不大。主要限于外交和财政领域,而且必须要受到议会和实体的制约。

不仅如此,宪法还规定波黑两个实体都具有一定的外交权,能够与各自的邻国建立“特殊的平行关系”,甚至可以不经过国家议会的批准。这更使波黑总统的外交权显得有名无实。

而最关键的军事权力,实际上只归属于实体,三位总统只能在实体同意下协调军事行动。甚至不经对方实体同意,不同实体的军队不得越界;实际上默认了波黑国家军队的分裂。

各族平衡的原则不仅体现在国家总统的设置上,还贯穿于整个波黑国家机构。波黑中央政府(部长理事会)、波黑国会的重要职位也根据族裔,由三族分配名额、“轮流坐庄”。

更加麻烦的是,在这个分权且弱势的中央政权之上,还有一个“外国太上皇”把持“朝政”。

根据《代顿协议》规定,战后由联合国、世界银行、北约等国际组织和美、英、德、法、俄、日等国组成波黑和平理事会及其执委会,派驻高级代表驻扎波黑,监督《代顿协议》执行情况,高级代表经过联合国安理会确认,对波黑政府行政、各级官员有干预和罢免权力,是实实在在的“太上皇”。

但这种基于“族群主权”的代议体制,背后决定政府运转的不是“人民”而是“族群”,“族群主权”不仅不利于培养统一的国家意识,反而会使三个民族继续强化其自身的民族意识,而弱化它们对波黑统一国家的认同感。同时外国势力的干涉,也不利于波黑国家意识的增长。

这种“反向”作用在当下三族人口占比中也有所体现,根据最近的人口统计:族(波什尼亚克族)占比50.1%,塞尔维亚族占比30.8%,克罗地亚族占比15.4%,其他各族占3.7%。许多塞族和克族选择移民母国,而族占比不断上升。

▲波黑2013年的宗教成分,占51%,东正教占31%,天主教占15%

波黑三民族也各有自己的算盘:克族眼看克罗地亚加入欧盟,经济起飞,希望“回归”母国;塞族则仍念念不忘“大塞尔维亚之梦”希望与母国合并。

而占比不断上升的族,“本土意识”随之增强,自认为是“真正的波斯尼亚人”,希望维护波黑统一。

波黑这个自带“散装”属性的国家如何真正实现民族融合、国家统一,尚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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